作為設計圈里最跨界的設計師之一,何頌飛早年參與了眾多設計實踐項目。為德國企業設計汽車駕駛系統,為美國企業研究飛機機艙。同時他也是一位學者型的設計師,擁有系統化的研究和前瞻性的思考。他研究的課題橫跨多個學科,從城市環境到生態廁所,從移動交通到睡眠問題。各個課題之間相互關聯,最終的成果往往落實在產品設計、服務設計等方面。
近5年來,他放棄所有商業項目,出于一個中國設計師的使命感,將研究領域聚焦在解決中國人自己的問題上。基于中國國情語境下,在文化可持續方面,通過生活方式研究將文化創意、產品設計、交互體驗和服務設計進行整合。用系統的設計研究,建立大眾健康、合理的生活方式,樹立文化自信,融合三產(農業、制造業、服務業),促進鄉村振興,城鄉資源融合及互通。
2017年6月14日,由工業文化發展中心與北京服裝學院共建的“中國生活方式設計研究院” 正式揭牌成立。何頌飛任常務副院長,負責日常工作的統籌與執行。中國生活方式設計研究院以中國人民的“幸福生活”為出發點,立足設計產業,引領中國人未來的生活方式。以中國人生活方式的系統研究與設計實踐來推動行業的設計創新能力,推動與相關產業的深度融合與發展。
震澤絲綢小鎮文化創意產品設計蠶貓、蠶神系列
《設計》:介紹下中國生活方式設計研究院的成立背景?
何頌飛:中國生活方式研究院是北京服裝學院與工信部合作成立的一個機構,受雙方共同領導。發展和推動工業設計,已經受到了中央層面上的重視。總理在政府報告中也提到了成立國家工業設計研究院。工信部推動、促進工業設計的工作,由下屬的工業文化發展中心執行。工業文化發展中心一個重要策略是與各個高校合作,進行專項領域的研究。例如與北京工業大學合作成立中國服務設計發展研究中心,與北京理工大學合作做老齡化設計方面的研究。與北京服裝學院成立中國生活方式設計研究院。工信部對合作的研究機構一般要求是校級領導來負責,這樣才能整合更多的資源。在北服,中國生活方式設計研究院有正式的編制、設定崗位,并投入一定的運營經費。院長是我們詹炳宏副校長,在他的帶動和支持下,我們成立之后做了不少事情。
廣西壯族銅鼓蛙飾文創產品,設計:何頌飛、曹子彧、張娟
《設計》:如何界定研究院的工作職責?
何頌飛:成立初期我們做了大量的研討,從中國生活方式設計研究院的角度出發,我們應該做些什么?首先一定是從中國的產業發展、中國的國計民生角度出發來做整體工作的規劃。目前我國的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顯然已經不是十幾二十年前的物質供給的問題,而是落在百姓對品質的要求和供給的關系上。從中央領導人的角度出發,如何定義中國人的幸福,中國人的生活方式及品質,設計如何起到促進作用這是很重要的。
其次,我們反過來看設計應該做些什么。中國已經擁有了深圳,上海,北京,武漢四個設計之都,中國工業設計的產業體量也已經過幾千億了。國家負擔基礎產業,例如飛機、高鐵、石油、能源、環保、土地政策等都是基礎建設和資源控制領域的,那么大部分的民營企業主要是在制造業、服務業領域,設計主要活躍在這些領域,尤其在生活的終端層面,像小米、華為、海爾這樣的企業。
最后,我們要思考總書記在兩會報告中提到的文化振興、鄉村振興的責任,現代設計產業如何幫助傳統的農耕文化復興發展。同時對于傳統文化,我們的現代設計方法、設計思維、設計理論和工具、以及各種資源如何起到作用。通過設計來扶貧最近也很熱,正好說明社會各界都在做這方面的工作。
結合廣西少數民族刺繡設計的箱包產品。設計:何頌飛、馮茹
《設計》:中國文化的本質是什么?
何頌飛:“中國”的概念很大很龐雜,不僅指聯合國里代表我們的政體,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概念,還包括56個民族以及960萬平方公里土地上所有的一切。中國是一個有著3000多年農耕文化歷史的國家,工業化的歷程也僅僅是近一百多年的事情,90年代開始我們又邁入了信息時代。工業化過程中,我們許多的東西都是來自于西方的,照搬或者學習西方的,因為中國自己文化沒有。在改革開放40年高速發展的過程中,我們產生了一些問題和矛盾,在我看來是很重要很本質的問題。設計是解決問題的,那么我們的問題是什么?北京已經把自身能夠承載的資源用盡了,自然環境和資源的承載能力,都不足以支撐首都按現有的方式繼續發展了,所以才會產生雄安新區,才會提京津冀一體化,讓整個地域的資源來支撐首都的繼續發展。長三角地區的發展,也是用區域的資源來支撐上海的發展,珠三角也一樣,用大灣區的資源來支撐廣州和深圳的發展,由幾個核心城市帶動區域發展。這些是我們借鑒西方城市發展的道路。
歷史學家湯因比說,中華文明是全世界唯——個具有超穩定結構的古代文明,很多世界古代文明都已經消失,埃及滅亡,印度發生巨大變化,兩河流域支離破碎,只有中國文化一直沒有斷絕。這和我們的農耕文化是有關聯的,中國有根深蒂固的農耕文化積淀和傳承。農耕的特點是所有東西都是固化的、穩定的。土地是固定的,耕地是固定的,因此人們的社會關系、市場關系都是固化的,所以我們才會有傳統的村落,才會講究家族血脈,落葉歸根,這是我們文化的特點。
站在城市生活的角度,站在產業的頂端,如何看待國家的主要矛盾?兩會談到的文化復興和鄉村振興,實質上是分不開的。資本流通和經濟全球化推動的現代城市是具有游牧的概念,西方人隨資本、市場流動,所以他們不需要買房子。但相反,中國人對買房有強烈的愿望。中國人對房子的概念是基于過去的文化。很多住樓房住別墅的人仍然愿意在陽臺上、花園里種菜,包括很多移民到國外的中國人也愿意在自家的院子里種蔬菜,這都是典型農耕文化的體現。過去農村人通過高考,現在是打工進入到城市,留在城市里了,回不到鄉村,這就是我們鄉愁的來源,這是中國的國情,中國最初發展工業化是以犧牲農村作為代價。中國在快速城市化的過程中產生了這樣的基本矛盾,就是城鄉二元對立。
利用蠶繭形態設計研發的“新物種”系列蠶桑文化創意產品,設計:何頌飛、張巖
《設計》:什么才是中國人的生活方式?
何頌飛:過去都是從物的角度上來看生活,從前沒有家電、汽車、現在有了。工業設計都是在做產品設計、跟產品的生產銷售有關。企業都是以生產作為基礎的制造型企業。但是現在當人們擁有所有產品的時候就幸福了嗎?這僅僅是對物的占有,并沒有從本質上滿足人們的需求。我們對于設計的認知改變了,設計的目的不僅是提供產品,而是給人們提供一個合理的生活方式,滿足基本的目標需求就夠了。
《設計》:目前在做哪些項目?
何頌飛:我們要追本溯源地看問題,找到問題最本質的東西。設計是否有助于城鄉矛盾的解決、是否有助于中國文化的發展?這是一個很宏觀很系統的事業。在現階段去看設計能夠做哪些嘗試。基于中國傳統的農耕文化,我們找到了幾種最具中國傳統文化元素的領域做研究和實踐。動用的都是全校的資源,跨越多個學科和院系,目前設計團隊的參與人員是各個不同專業的老師和研究生。
第一個案例是位于蘇州的江南古鎮震澤,它是國家級的絲綢特色小鎮。為何是鎮而不是村,村是過去農耕文化的延續,現代化的資源是很難進去的。鎮是小規模的,可以把鄉村跟城市連接起來,把過去的生產關系推到現代生產關系中進行整合。我們在為這個江南古鎮做全領域的產業規劃,而不僅僅是做表面的設計。絲綢是基于中國傳統農耕文化的,要跟當地人的生活結合,把這個產業的設計放到人和社會的關系里面來看,把蠶桑絲綢放到中國文化符號的層面來看。我們要研究這里百姓的生活狀態以及文化資源,從整體角度打造生活方式的設計。人們生活品質如何提高,產業如何提升,與地域環境如何協調。目前已為這個古鎮設計了500多項產品和服務方式,我們要在三年的合作期限之內,做出一定的成績。首先有文化的基礎研究,出發點是國計民生,百姓的生活是怎樣的。然后要保持這樣的生活,百姓如何感到幸福,他們要保留什么,改變什么,提升什么,從這個角度上進行設計。從農耕文化的角度出發,用現代的設計方法、產業資源給當地做提升。提升也包括兩個方面,一是絲綢產業的提升,二是如何讓當地的老百姓參與到這個產業里面。我們要在這里建一個絲綢文化的傳承中心,從種桑養蠶開始到繅絲,通過工業化織成綾羅綢緞,應用到絲巾、睡衣、禮服等絲綢產品,再到生活體驗等方面。這樣才能到達生活的層面,把整個鏈條打通,從農耕到生產制造到服務業。人才是整個環節里面最重要的因素。此外我們還會從社會創新的角度上做進一步的研讀和規劃,比如以絲材料、絲綢文化為主題做體驗空間,還有古鎮的傳統食物,以及太湖地區的特產,傳統的食物是文化身份認同的重要的載體。這些是要綜合考慮的,而不能像之前做特色小鎮,把每一個部分進行剝離。我們不會參考周莊、同里、烏鎮這樣的古鎮模式。缺少當地的老百姓,全都是外來人口開酒店餐館,熙熙攘攘的游客即來即走,這樣是無法感受到江南文化的。
第二個是昆明的石林縣,石林是國家風景名勝,也是世界自然文化遺產。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對他們的要求是:石林的遺產是否有利于當地社區和文化的發展?旅游資源是否帶動了百姓生活的發展?北京市一位領導任職昆明,幫我們對接了當地少數民族地區,最初的目的是通過設計去發展當地民族刺繡產業,具有扶貧的目的。我們去考察了當地彝族地區的彝繡,如何幫助彝繡發展做出產業規劃,既保留了它的傳統,又保持了民族的生活習慣,同時能夠讓它走向世界。從這個角度上,讓民族元素和現代時尚相結合。早在云南之前,我們研究院的院長,帶著我們團隊在廣西就在做這樣的事情。廣西的少數民族都有哪些?有什么特色?他們有什么傳統文化要素?要保留什么?設計能夠幫助到什么?如何把外界的資源進行對接,比如品牌、銷售資源、生產資源等,而不是純粹的對他們進行粗暴的幫扶,簡單的給繡娘下訂單,始終把他們放在產業鏈的末梢上。要對他們進行培訓提升,讓他們學會珍惜自己的文化,自發的發展。
第三個合作是江蘇宿遷的洋河新區。這是著名的洋河酒廠所在地,有悠久的歷史,尤其是白酒文化。中國特有的白酒是我們選擇文化可持續設計研究的第二個領域。目前蘇酒產業規模很大,但也有危機,現在的年輕人根本不喝白酒,也不了解白酒。下幾代人不消費白酒,那中國的白酒產業就會消逝。未來的年輕一代,他們不關注傳統,傳統如何傳承延續呢?如何把年輕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傳統文化上面,用他們喜聞樂見的方式去使用、體驗傳統文化,傳統文化才能傳承,這是創新。文化要延續,不能光有傳承,還要與時俱進的創新。把傳統與國情民生結合,這才是我們的目的。中國的白酒文化為什么不能像紅酒一樣走向世界?江小白是結合現代人的生活方式,把文案和傳播做得很好,形成了品牌的號召力,年輕人都會關注江小白。但是酒很難喝,產品和服務是同等重要的。
第四個選擇的文化元素是茶。茶是中國傳統農耕產業中很具有文化特性的產品,中國產業種植區域和品類很多。現在知識分子、精英階層都會講茶道,辦公室里都放著茶海,很多茶葉和器具。過去中國人傳統上好茶大多是綠茶,后來港臺提升了普洱、鐵觀音、烏龍茶的市場價值。但年輕人好像不怎么關注茶。康師傅等企業旗下也有烏龍茶、冰紅茶、東方樹葉等產品,這種思路是對的。我們看到一些品牌,像小罐茶、因味茶這些品牌也都在努力,我們還想再找一個角度去切入。為什么年輕人愿意喝咖啡?因為這符合現代的生活需求和節奏。我們的設計和供給出現了問題。星巴克提供了一種生活方式,喝咖啡的同時可以上網工作談事。很多企業辦公樓的一層都有咖啡廳。我們到日本考察,雖然日本的咖啡文化戰后發展很快,但完整的保留了傳統的茶文化,有很好適合年輕人的品牌和產品,日本的年輕人完全不排斥。我們能否做一個像星巴克一樣的茶品牌,讓全世界的人們感受到中國傳統茶飲的好。
第五個我們想做的是中藥,中藥現在幾乎在醫療體系里處在一個邊緣位置,甚至有各種質疑和否定的聲音。我們想從健康養生的角度來重新認識中藥,看看用設計能不能發揮中藥的優點和文化特色。我們到云南和湖南考察,目前選擇了云南的中藥。云南地區物產豐富,生物多樣性非常好。但這些中草藥如何進入人們的生活方式?在中國傳統養生文化里,講究藥食同源,藥材是我們食物的一部分。我們的醫療體系、社會保障體系都不是很完善,如果這種社會保障系統在西方社會,可能早就崩潰了,但在中國沒有。因為這是中國文化的特色,中國老百姓都食療食補,藥食同源,通過飲食調理的方式,我們自己就把問題解決了。
蘇州震澤絲綢小鎮的文創產品系統開發,設計:何頌飛、王陽、高偉、研究生本科生團隊
《設計》:如何看待傳統工藝與現代工業的關系?
何頌飛:農耕時代的好產品是通過手工的方式生產的,提倡工匠精神。在工業化時代,才會有工業設計,用大批量工業化生產的新技術、新材料來供給生活的需要,這兩者在本質上都是給人們提供需求的產品。非遺是用傳統的手工藝方式,用過去的生產關系來提供社會的物質供給。工業產品是通過工業化的方式來提供,手工加工還是機器制造,都是手段,不是目的,這兩者不是對立的,日本就是很好的例子。
《設計》:項目在執行的過程中會有哪些問題?
何頌飛:雜音和干擾一直都會有。生活方式對于百姓來說只是日常生活,小日子過得順就好,人文情懷、藝術審美、傳統文化、可持續發展等等并不是老百姓的普遍訴求。這才是發展中國家的國計民生的困難。如何根據現有的資源和體制,平衡百姓的訴求,企業的訴求,產業的訴求,政府的訴求,這些都不容易。如何從中協調,把工作一步步推進,沒有一開始就達到理想的。我們要在全領域的角度上做推動是很困難的。我們做不同的產品品類供他們挑選,就是要把他們的眼界打開,讓他們看到各種可能性。有些事要政府來引領的,有些是要企業參與的,有些是要老百姓接受的,這是不同的層面,也是不一樣的。
《設計》:國家希望做成示范項目,是希望這些模式能夠復制或者沿續?
何頌飛:之所以在不同領域不同地區選點,就是要驗證我們的設計方法是可復制的。比如,我們對少數民族的思路就是可復制的,在廣西可以,那么在云南也應該可以。對傳統產業領域也必須是可復制的。這才是我們的目的,設計是一種改變和推動的方法。
震澤絲綢小鎮蠶桑文化創意首飾設計,設計:何頌飛
《設計》:您的研究方向是否受到了柳先生的影響?
何頌飛:柳先生是從全社會的角度上,提出設計是人類社會得以生存延續的第三種智慧,他提出了設計的事理學。我跟隨老師,很受事理學的影響,習慣從更宏觀的角度上俯視設計,只有這樣才會清醒的看到設計的本質。設計應該承載更多的使用價值,我們在做設計時能否解決更宏大的問題。為什么叫生活方式設計?理解上,不是以物為基礎的設計,而是適合中國國情的設計,為中國的老百姓,中國的社會和企業服務,解決我們自身的問題。過去我們請外國專家來,以為西方先進,可以幫中國解決問題。但事實證明,西方的模式不能解決我們自己的問題。全球化和本土化是一體兩面的事,解決了中國本土的設計,自然會走向世界。茶能不能做得像星巴克一樣,絲綢能不能做得像愛馬仕一樣?我們還是要立足于本土。消費者和設計者最了解這一方水土上發生的事情,而且我們有義務去理解。不理解就會把我們老百姓的價值認知,把我們的企業帶入歧途,浪費我們的資源。我們做這些事情也都是要放在一個系統里,要解決中國自己的問題。解決了中國人的問題,就解決了世界的問題。中國生活方式設計研究院首先要為中國的老百姓提供正確的生活方式,解決中國的國計民生的問題。
《設計》:如何理解中國國情語境?
何頌飛:就是根據中國自己的發展狀態來認識問題。中國這樣一個文明古國,本土文化遭遇了經濟全球化的大環境,如何發展?發展有很多模式,中國從洋務運動開始就在尋求改變中國落后的發展方式,“中學為體,西學為用”。過去中國農耕文化發達,“體”、“用”是協調的,中國的文化思想、價值選擇和中國的生活、生產方式是匹配的。居住在農村,精耕細作,農耕技術和社會關系,村落、鄰里關系是協調的,儒家的禮制思想也是協調的,所以古代中國是當時世界上比較發達的地區。但是今天整個社會發生了變化,社會狀態不是固定的,而是流動的,資本的核心本質是流通。是要在最大范圍內找資源和市場,生產之后賣出去。才產生了殖民地、才有東印度公司,有鴉片戰爭。其實中美貿易戰和當年鴉片戰爭的情況是類似的,都是貿易不平衡。看問題要看本質,我曾經提出過設計三生——生態、生產、生活,基于這三者來建構中國的可持續發展。設計的本質是在特定的時空關系里人和物發生互動所產生的價值和意義。空間是文化產生的根源,文化是由地域環境所造成的,時間是推動文明發展的動力,文明程度的提高是隨著社會發展產生的。生活方式設計就是時空關系下,人們對幸福定義。江南地區的老百姓和陜北地區的老百姓要生活幸福,路徑、生活環境、條件都是不同的,設計在這里面也會有差別,但方法是一樣的。目的是用一個系統思想方法去做設計,但是要因地制宜,每個地方的條件都不一樣,所以選不同地區也是要因地制宜地來提升。
《設計》:您經常作為評委出席活動,這些活動及比賽的價值何在?
何頌飛:我認為在中國設計的發展階段,還是有價值和意義的,有助于確定我們自己的設計價值評價。中國的市場很大,需要行業的標準很多,獎項的目的是促進產業的發展。紅星獎是北京市科委設的獎,是能夠推動創新設計產業化的。企業性的獎項或許會有私心,但大多還是以推動創新為目的的。客觀上講,有的獎應該可以退出歷史舞臺,或者做出改變。紅星獎開始設服務設計獎,說明大家都認識到光有產品是不解決問題的。
《設計》:您培養的學生的畢業去向是怎樣的?
何頌飛:我很強調學生的認識能力和分析能力,設計技巧沒那么重要。至少建立幾個基本能力:事理學的方法論、服務設計的思維、交互體驗的技巧、產品工程的能力。按照這個要求培訓他們,他們在這方面的能力還算不錯,所以他們現在去企業的戰略部門、策劃部門、服務設計部門的比較多。
何頌飛早期的設計作品